野山坡距北京很近,不到一百公里。
野山坡距北京很远,那是一个与北京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火车驶出北京南站不久,便一头钻进了群山腹中,连绵不断的大山,阻断了现代化的喧嚣,保护了野山坡一个“野”的世界。
野山坡像一个普通的村姑,一点也不出众。周围的山与北方大部分山体一样,平缓,敦实。华美的形容词很难在野山坡找到落脚之处。一条拒马河静静地在山间流过,既载不得舟,也行不得船。然而,这儿的山郁郁葱葱,这儿的水清澈可鉴。山和水本是大自然所赐予的最平常之物,现在却变得弥足珍贵,生活在钢筋水泥森林中的都市人宁愿化钱到此回归自然,寻找那份久已失去的纯真和天然。
野山坡的游览精品是百里峡。海棠峪,十悬峡和蝎子沟三条山谷组成了一道百里画廊。
人们为百里峡的诸多景点起了一个个好听的名字,可我一个都没能记住。在纯真的大自然面前,任何漂亮的辞藻都变得黯然失色。
百里峡美在幽深险要。进得峡谷,只见两边峭壁高耸,一条乱石小道在山脚蜿蜒游动,向着大山深处延伸。走不多远,一块巨石挡道,上书“落风坡”三个大字。正感纳闷,导游解释说电视剧《三国演义》曾在此拍摄外景。风雏先生魂归此处,也算“死”得其所了。
伴着鸟鸣草香继续前行,又到了一处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的险要境地,“华容道”三个大字赫然入目,不用导游解释,《三国演义》又在此处上演了一出关公义释曹操的好戏。
沿着“华容道”继续寻芳探草。海棠花在万绿丛中露出一张张粉红色羞答答的脸;蝎子草暗伏在绿草中,张开尖爪,一不小心被刺中,就会皮肤红肿。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长在岩壁上的一种小草——岩草。
岩草既有独立性,又有团队精神。她不与杂草为伍,独立长在石壁上,一棵草就长一片圆圆的叶子,一片叶子,就是她生命的全部。独立的一片片叶子,联合起来,就形成了一支庞大的绿色军团,占满了整个岩壁。于是,岩壁就变成了岩草的世界。
岩草具有坚韧不拔的精神。杂草长在山脚的土壤里,岩草却长在坚硬的岩石上。一片小小的叶子,在岩壁上生根吐绿,任凭风吹雨打,她依然迎风挺立,傲然于杂草之上。
岩草索取很少,奉献很多。一棵岩草只占有了岩壁一点点岩石,一点点泥土,一点点水分,她们奉献给岩壁的是一片葱郁的绿色,一幅充满生机的画卷。
岩草敢于表现自己,也善于表现自己。她不躲在阴暗的山脚,她敢于攀上石岩,登上山顶,在阳光下展示自己剔透的肌肤,在清风中摇动她婀娜的身姿。
百里峡有百里长。真正走完百里的人一定很少。百里峡的美不在于步移景换的美妙山色,也不在于乐在攀登的险峰绝顶。它的美在于你置身其中之后的心灵感受。只要你进入百里峡,漫无目的地走一走,用不着去寻找什么景点,一种身处世外桃源的幻觉,一种宁静,空明,祥和,无欲的感觉就会袭上心头。这就是百里峡的神韵,这就是野山坡的精髓。
注:照片选自儿子的相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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